“哪……哪来的器魂?!”
誓火堂中,众人看着耀阳手中的粒子和器魂,一个人终于说话了。
这是十几年来大家第一次见到新的器魂。
“这是我爹,没错,你们心心念念的寒天朔传递过来的!”
“切,有本事化形来看看啊!”
耀阳沉默了……
外面也突然下起雨了。
“哼!虚张声势,说不定寒天朔搞的这几年下来,就整了个垃圾回来!”
“不许你们这样说孩子他爹!”
寒昭雪对喊。
一个人突然冲上来,往寒耀阳的方向扑过去。
小暖发现后马上推开耀阳,那个人竟掏出匕首,往那方向刺去。
极限中,寒昭雪也马上搂住小暖,一个回身狠狠地踢飞这个犯人。
“呃啊……”
寒昭雪单膝弯曲在地,匕首深深地插在了她的大腿上,染红了裤子,小暖的脸蛋也留下了一条划痕,微微的血滴从划痕中流出。
犯人刚被踢飞,就被酋长的卫兵按倒在地。
“放开我!”
“不许动!”
“切,算你们命大!”
“岂有此理!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我眼皮底下公然袭击族人!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酋长走近怒问。
“呵呵,我的目的?这不是显而易见嘛!我们这谁看了器魂不心痒痒的!看那小屁孩,年纪轻轻,不懂事理,器魂在他手上有什么用!当年就是他们带走了我们最好的器魂,现在我要他们还债有什么错!”
“给老子闭嘴!”
寒铁松跑过来想给他一脚,但是酋长拦住他,摇摇头。
寒铁松看了看众人,他们的眼神中都似乎透露着他们只缺一个借口动手。
“切!”寒铁松知道这只会激化矛盾,现场可能会更混乱,但是他的怒火很难压下去。
酋长看了看耀阳他们,小暖看着母亲的腿无所适从,而母亲却颤抖着手去擦女儿脸上的血,寒耀阳则是紧握着器魂,一脸恨意地死死盯着这个被按倒在地的袭击者。
“这就是你的理由?”酋长的声音像被雨淋透的柴火,“为了一个器魂,你要寒式的血流干吗!你又能断定寒天朔不能带更多的器魂来吗!”
“是器魂啊!器魂!我们这除了你,还有谁有!我宁愿器魂毁在我手上,和我一起死,我也不愿意器魂在那祸害猴子身上!我也忍你很久了,废物!拿着个器魂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,你难道不应该是借着器魂为我们谋好吗,我呸!”
他的口水黏在了酋长的鞋头上。
酋长只是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,他沉默了……
酋长挥了挥手,说:“把他带走吧。”
“我呸,我呸,我呸呸呸!……”袭击者被一个卫兵带走了。
酋长寒镇渊走向耀阳三人,问道:
“还好吗?”
“还行,勉强能撑一下身体,走一下应该可以……哎呀疼疼疼……”
“妈,别勉强……”
“没关系,可惜你的脸蛋了……”
酋长没话说,看了看旁边的耀阳,他只是低着头,紧握着器魂,没说话。
“我送你们回去休息吧。铁松兄,你帮我维持一下秩序。”
“行……哼。”
寒镇渊唤出自己的器魂,伴随黄色粒子的围绕化形出透明完好的黄色能量盾,举过头顶,和耀阳一起扶着寒昭雪,穿过雨路往他们的房子走去。
……
“寒女士先躺下吧,你这出血还算不少的。”
“没关系,老娘真疼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。”
耀阳和酋长把寒昭雪扶上床,小暖拿来凳子,让受伤的腿搭在上面减少出血。
“我看看……”酋长小心翼翼的查看伤口,“虽然出血不算少,但也没有多到哪去,你们有包扎的工具么。去拿来”
“好的。”小暖去拿来了绷带。
“刀先不要拔出来,不然会二次伤害。”寒镇渊说着,就从随身携带的袋子中拿出一瓶粉色药水,给寒昭雪的伤口处滴了几滴。
寒镇渊还顺手给小暖的脸蛋上贴了张草药止血贴。
耀阳和小暖看着,药水滴在母亲伤口处渗入消失,血也缓慢地止住了。
“好神奇……”
“酋长大人还有这种道具?”耀阳问道。
“你就学吧孩子,以后你还会见识更多的。”
“俺什么时候能走路啊酋长大人?”寒昭雪问道。
“正常来说,这样处理的话刀完全拔出来后就可以了,但是不建议,随时可能会伤口裂开的。”
简单处理加上药水效果的加持过后,寒昭雪的腿也是有一定的治疗了。
“这瓶药水给你,孩子。”寒镇渊把治疗药水给到耀阳手中,“作为孩子,有时候也要反过来保护自己的家人,每过半小时,你就把小刀拔出来大概手指头的距离,记得要先滴药水再拔,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我吗?我……”
“没事,你可以的。还有,晚上太阳落山之后,去摘点月夜薰衣草,晚上的时候和药水高温搅拌,淋在绷带上,淋多少都可以,这样能深度治疗,过后应该就能正常走路了。”
“好。不过月夜薰衣草在哪?”
“部落门口旁边有种,你到时候去就行。”
“好。”
“谢谢酋长大人……”耀阳一家纷纷表示感谢。
“对了,器魂哪来的。”
耀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寒镇渊,亮出器魂和印着“朔”字的布片。
寒镇渊看着“朔”,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阵泪花。
“酋长……”寒昭雪表示关心。
“没事,想起以前和你老公的往事,有点感动而已。”
耀阳和小暖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下。
“孩子,这就是你爸亲手给你打下来的,不会错,好好珍惜利用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连让器魂化形都还不会……”
“没关系的,总有一天你会成长到那个时候,但是你要有一点要记住,在你熟悉器魂之前,不要随便亮出来给敌人看。”
耀阳沉默了,他似乎意识到在誓火堂中亮出器魂是多么愚笨的事,毕竟在老一辈人的面前,他确实还算个小屁孩。
寒昭雪伸手摸了摸耀阳的头,说:“没关系的,过去的就过去吧,谁都有不成熟的时候。记住酋长大人的话哈。”
说完,寒昭雪就凑过去亲了一口耀阳的脸。
这是对耀阳来说,最大的鼓励和安慰了。
小暖在旁边,笑眯眯地看着母子俩。
“那我先回去誓火堂了,那边还在开会的。”
“好,谢谢酋长大人。”
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太阳也落山了。
正当耀阳来到部落门口寻找月夜薰衣草时,门口放哨的士兵突然大喊:
“来者何人,报上名来!”
……
草药浓雾散去,赤冕站在空地中央,寒镇渊顶着那破裂的黄色能量盾面向着他。
站着的是身形魁梧的寒铁松,他正双手拿着大铁锤。
而躺在地上的,是寒昭雪,她的腹部正大出血,大腿上的伤口也裂开了。
“妈!”耀阳和小暖冲上去。
赤冕没有管他们。
“斯坦利国特警卫兵,请停止纠纷!”
“吾乃煌霁部落血誓三席之一赤冕,这是我的名牌,请出示你们的证件!”
双方对照过身份,确认无误。
“你们烈联的冲突我们是不会管的,但是我们这次有任务,要活捉从我国出逃的一人,搜到这里了,如果要是人死了就难办了。”
“我们这有重要文件被盗,也在抓人,最重要的是找文件,这样吧,这群人你处理你的,我们还要继续去别的地方找,你们要是找到文件,送到我们那,大家都方便怎么样。”
说罢,赤冕便拿出一张纸条,上面画着文件的样子,文件封面有着煌霁部落的徽章印记,只给了特警队长看。
“好,如果找到的话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们。我们办事你们放心就行。”
“感谢。时间紧,我们走!”
赤冕和他的手下纵身一跃,便跳出围墙,远远地离开了。
“妈……”
“雪姐!”
耀阳小暖和寒铁松都扑了上去,酋长等人也紧随其后。
“让开!都让开!”寒铁松一把扯下自己的麻布腰带,跪在寒昭雪身旁用力扎住她腹部的伤口。
然而鲜血立刻浸透了粗糙的布料,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。
“药水,药水!”
耀阳一边大喊着,一边撕开母亲染血的衣襟,露出那道狰狞的贯穿伤,自己的手也沾满了母亲的鲜血。
酋长嘶吼着,其手下从人群中挤进来,伸长手臂递过药水和草药,然后马上展开护盾,将耀阳三人、寒铁松和自己笼罩在内。
寒铁松接过草药塞进嘴里猛嚼,褐色的汁液顺着胡子往下滴,酋长接过沾满唾液的草药,正要敷药时,膝盖却突然砸向地面,此刻手指颤抖着悬在伤口上方。
“怎么了!”
酋长沉默了一下,说:“没……没救了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!”寒铁松抓住寒镇渊的袖子,又马上放下。
“伤口……你看……”
众人的目光看向那可怖的伤痕,涌出的血液中蕴含着一丝紫色。
“那混蛋在剑上淬了毒!”
众人沉默了。
此时,寒昭雪的呼吸声越来越淡,每一声都像漏风的破鼓。
她突然抓住耀阳的手腕——那只手还沾着她的血——硬是拽到自己胸前。
她用力地从脸上挤出微笑,大口喘气着。
“我在!我在!别离开我好吗!”
寒铁松看着这个场景,不禁落泪,不甘心的他转过身去不忍直视。
小暖也凑近握住母亲的手,泪滴直打在手背上,一声声地喊着:“妈……”
“很……抱歉……孩子……你才生日,老娘我,整这死出……”
寒昭雪的嘴角颤抖着,蠕动的嘴唇发出着微弱的声音。
“没关系的,妈!我在听!我只要你没事,我只要你在就好,妈!”
她依旧喘着气。
寒昭雪抬起了手,一手抚摸着兄妹俩,手指头轻轻擦拭着他们眼角的泪水,在最后一口气散去之前,终于,像替两个孩子释怀一般,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——
“过……墙……”